开封自古为魏都,朱温篡唐后定都于此。后来打来了李克用,后来又有石敬瑭。从都城,到不是都城,再到都城,开封府的百姓们已是熟视无睹,有兵灾时就躲藏起来,等皇帝定了就柴米如常。
风无痕参加开封府的招募考试时,皇帝叫刘知远,国号为汉,史称后汉。刘知远乃是从太原打过来的节度使,和之前的几个皇帝一样都是沙陀族人。沙陀人擅打仗,刘知远曾把劫掠中原的契丹人打得落花流水,得了不少民望。除打仗之外,刘家人还有心上进,刘知远的长子魏王刘承训兼领开封府尹之职,年少才高,美姿容,擅骑射,更能礼贤下士招募英杰。风无痕一见之下怦然心动,认定魏王或许是个能一统中原,结束乱世的人才,便打定主意要忠心追随。
魏王也很器重这个年轻人。风无痕家祖上曾是大唐最有名的仵作,多少断案如神的清官都要来请教,还受赐功名。之后渐有子侄为官,主攻的多是以追凶缉案为主的职司。唐末以降,天下乱世,杀人如麻,无法无天。风氏一族唯有隐遁避居以自保;直到风无痕这一代,乱世将明,刘氏父子既有中兴之意,年轻的风无痕眼看将有大把机会,施展所长。
谁料风无痕所办的第一桩大案,竟是魏王之死——其时他入职刚才月余,还没搞清楚人事规条,英主却一夕暴毙。皇帝听闻此消息当场吐血,一病不起,几乎要撒手人寰,只靠着追查凶手这一个意念苦苦支撑下去。太尉杜重威亲临开封府,给众捕快七日为期,限查破案,否则就要全体官员去给魏王殿下陪葬——
七日之后,风无痕列明三十七项线索,均指向杜重威即是毒害魏王殿下的凶手。杜重威即时作乱,被早已埋伏好魏王之弟,周王刘承佑率兵格杀。
次日刘知远驾崩,刘承佑继位。风无痕因功被擢升为开封府总捕,其年十九岁。
2,第二案
周王刘承佑继位之后,史称后汉隐帝。他本非太子人选,威望不足;又兼年轻气盛,与众顾命老臣之间,多有嫌隙。
风无痕任开封府总捕的第三年,后宫耿夫人暴毙。耿夫人本是隐帝最为宠爱的女子,几度欲要立为皇后,却被宰相杨邠以“并非元配,于国无功,并无所出”三大理由劝谏。如今耿夫人暴毙,隐帝召见风无痕,几番暗示,几已认定了是杨邠派人所为,咬牙切齿,要与其决裂。
风无痕几番查访,扯出一堆后宫争风吃醋的破事,却最终认为,耿夫人是思虑太重心绞而亡。隐帝大怒之下将风无痕撤职,强自安插他人将杨邠等定案处死。
风无痕离开封府后,自挂招牌以状师为生。虽只是代写状纸、代为诉讼,却同时替有冤屈的百姓查案破案,扶危解困,声名竟是更盛。
一年后,刘承佑倒行逆施,欲要谋害在边关布防的大将郭威,更将其留在开封的两子一女尽皆诛杀。郭威泪洒边关,道“稚儿不死于契丹凶徒,却死于帝王心术!”后在众将劝说下终决意自立。不久便攻破开封,建国号为周,史称后周。
郭威深爱其妻柴皇后,后宫不纳妃嫔,亦无他子,便以柴皇后之子柴荣为养子,承继国祚。柴荣任开封府尹时,遍访贤能,微服寻访以托写状纸为名,终请得风无痕出山,再任总捕一职。
3,第三案
风无痕一生所办,唯有三案最见风骨。魏王一案,成明察秋毫之名;耿妃一案,成刚正不阿之名;贺楼明月一案,则成就了一代英雄之名。
贺楼明月本乃辽东贵族,自愿投效后周朝廷。郭威欲平辽国渤海等地,大为器重,以未来渤海王之位相许。贺楼明月向郭威索要三件事物:其一,开封第一名妓独孤红。其二,黄河畔风水至好之良田。其三,可随意出入开封城门的令牌。郭威一一许之,称为“法外三恩”。
然,开封第一名妓卖艺不卖身;黄河畔风水宝地本乃当地江杨村村民祖坟;城中盗贼贿以重金买贺楼令牌以出入。不久后独孤红子夜被杀,震惊朝野。柴荣恳求风无痕妥善处理此案,以平百姓之愤。
风无痕抽丝剥茧之下,发现独孤红本是秦川世家独孤山庄之逃婢,身负不俗武功。江杨村全村皆为盗匪,劫黄河上之船客为生。而贺楼明月则的确将出入开封之令牌借给了与独孤红有嫌隙的血衣楼杀手薛飞。错综复杂的探案过程之中,风无痕与独孤山庄少主独孤飞云结为好友,更利用之前做状师时结纳的开封黑道势力,引蛇出洞,最终将江杨村众人与薛飞绳之于法。
结案之时,风无痕上殿跪奏,道贺楼明月虽未犯法,但诸事均由法外三恩而起,他必须承担责任,恳请郭威收回三大恩典,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郭威沉吟再三,拒绝此议,更要风无痕以天下大局为念。风无痕驳道:若无黎民,何来天下?君臣不欢而散。
而贺楼明月闻讯大怒,约战风无痕决斗。风无痕身为捕快,拒不私斗。但贺楼明月多番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独孤飞云更问风无痕,你一心遵法而行,依律而动,但天下之律法皆在人君之手;法在人之手中,又何来真正公平可言?
八月十五,风无痕挂冠开封府,与贺楼明月决战。此战人称“开封之战”,乃是贺楼明月与风无痕第一次交手。二人交战数百招不分胜负,柴荣率兵来阻,要将私斗二人一齐下狱,再作调解。此时独孤飞云出现,带风无痕越数百兵士而出,从此远离朝廷,去往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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